瞎子试图想过如果失去了哑巴他要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而他无法想象,他太过依赖他了。

可他现在已经彻底失去哑巴了,他把他送走了,离开这个烂透了的世界。

表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又恢复成原来那样的日子,在对于他来说一片漆黑的世界里苟延残喘着,不知算侥幸还是什么他并没有死在里世界,虽然每次都是险象环生,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多到来不及去找到补给的药品给自己包扎。

他迟早会烂在这里,像……

他依旧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始终不愿意想起这件事,他不安地转着手腕上的红绳。

还是找到妹妹比较重要。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地下室,他现在在表世界准备去找点药品和绷带,刚刚在里世界时为了躲过三角头的大刀和长矛躲进废弃的工厂,结果因为看不到被地上的铁链被绊倒,狠狠地摔在地上,也只能忍着剧痛继续逃。

瞎子托着伤腿往诊所那边走,走着走着却想起了自己捡到哑巴的那天,飘着的雪落在身上,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他想念妹妹,也想念哑巴。

到了诊所瞎子凭借记忆去找绷带和消毒水在哪里,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他以为自己突然掉进了里世界,却又突然意识到如果是怪物他的手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而且刚刚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有人接近,过于熟悉的气息让他脱口而出:

“白?”

那只握着他手腕的手松开又握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捏了两下。

瞎子突然慌乱了起来,他明明已经把哑巴送出这里了,为什么他又会出现在在这里呢?

“白你不是应该回到现实世界了吗?怎么会又出现在这里。”

哑巴看着瞎子无措的样子,就知道他突然回到自己的家中是他搞得鬼。

可他根本回不去的,比起对于他来说那个糟糕不堪的现实世界,这个充斥着雾气飘着雪的小镇更让他有活下去的念头,因为瞎子在这里,就算面对那些怪物他也无畏。

他想告诉瞎子他的想法,他张了张嘴依旧发不出声音,瞎子也看不到。

他只能又捏了捏他的手,然后把柜子里的消毒水消炎药还有绷带都翻出来扔进瞎子怀里。

瞎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哑巴扯着他回到熟悉的地下室。

他把瞎子按在床上,把他的腿抬起来看着他上面的伤口,被磨破的皮肉里混着尘土,还不算很严重,他拍了拍他的腿,然后拧开一瓶双氧水扯下一块纱布就直接把消毒水浇在他的伤口上,用纱布把里面的泥土弄出来。

瞎子本就是很能忍耐疼痛的人,也忍不住叫喊出声,嗓子都变得沙哑,眼眶通红泪水在眼里打转。哑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没有焦距的眼睛里透着泪光,原本的怒火被浇灭了几分,给他包扎的动作倒是温柔了不少。

“我……”瞎子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哑巴坐在那里没有动作,只是看着瞎子。

瞎子慌了,他还没有从疼痛中缓过来,太阳穴还突突地跳着,又感觉不到哑巴的动作,就以为他又不见了,像是一场幻觉。

“白……你还在吗?”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颤抖着,又有几分嘶哑。

哑巴不明白明明他很在意自己,却还是要把自己送回现实世界中。他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相遇不过这些时日,对彼此的了解又能有多少,可却又在这个世界里能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彼此,全心全意去信任对方。

他本来不会再期待会有这样的人出现了,因为上一个他曾真心对待过的兄弟让他陷入万劫不复。

可是他对瞎子的感情类似又不同。

这种感情很奇怪,像是你有一盆快枯死的花,一开始的时候你试图挽救却毫无办法,看他一天天失去生机,就在你已经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它又长出了新枝,开出了花。

可是又能怎么样。

这样的美好他有资格拥有吗?

但当他看到瞎子伸出手向前摸索,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茫然无措的样子却让他忍不住心软,最终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白……”

瞎子小声地叫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柔软又委屈。

哑巴最见不得瞎子这副表情,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里透着泪光,总会让他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寒冰都能化成水,他一直认为他才是不应该属于这里的人。

然而他心软却不代表他的怒火已经熄灭。

可他无处宣泄他的愤怒,他发不声音,就算用口型瞎子也看不到,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

其实瞎子能感觉出来,他的感官本来就此一般人要敏锐得多,他知道哑巴的手在颤抖,因为自己擅自主张将他送回去而不可控的愤怒着。

“对不起。”

道歉的话脱口而出,他不知道原来自己这样做会让哑巴如此生气,他为什么总是搞砸这一切呢?

其实他是想和哑巴在一起的。

瞎子觉得自己真的是差劲透了,他依旧说着对不起,却忍不住抱住他。

哑巴被抱住的瞬间有一丝无措,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只觉得心里有一团火在烧,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占有的冲动。

他的心被这种冲动扭曲着,理智挣扎着,却在感觉到瞎子的泪水落在他身上是溃不成军。

他吻上了瞎子的唇。

在哑巴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他把所有都倾尽在音乐与创作上。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奇妙的感觉。

他们亲吻着,然后摔在那张破烂的床上,瞎子被他压在身下,听着他近在耳边的喘息声,那团火烧得更盛。

他们的四肢纠缠在一起,身体紧贴着,相互磨蹭着,谁也没有松手。

瞎子被吻得喘不上气,睁着无神的眼睛在他身下拼命呼吸着,而他的身体却因为这个吻,因为他们的紧密贴合而产生了欲望。

他不知道这种欲望是否与情爱有关,但他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如同献祭。

这场性事注定磨人。

前戏漫长又缺少温存,哑巴并不是很温柔的人,而心中的火焰烧灼着他仅存的理智,能耐下心来让瞎子适应是实属不易了。

而瞎子又是很能忍耐的人,他抓着身下的床单,咬着牙抵抗着下身如同被撕裂的疼痛,他怕自己喊了疼哑巴就会停下来,哪怕是疼痛都无法掩盖他的渴望。

可他不知道自己疼到发白的脸色,通红的鼻尖早就出卖他,哑巴内心焦灼着想安慰他,却寻不得办法。

好在瞎子渐渐适应了这种感觉,他也说不清自己是麻木了还是真的不痛了。

他眨着眼睛,带着几分懵懂,感受着抵在穴口处的炙热。

这比方才还要痛,他颤抖着抓住了哑巴的手臂,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但是哑巴没有再动。

瞎子喘着粗气适应着,试图让自己放松。

“继续……”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包裹着浓重的情欲,却又脆弱不堪。

哑巴感觉着那紧致而色情的穴肉绞住自己肿胀的性器,他一点点破开阻挡着他的软肉往里面深入。

性器完全进入的时候,瞎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过于敏感的感官让他能跟清楚地感觉到埋在自己身体里的性器进得有多深,又有多么大,甚至上面的凸起的筋脉都能感受的一清二楚,他的身体忍不住颤抖着。

哑巴开始缓慢挺动的时候,瞎子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声音,他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有疼痛却更多的是一种欢愉感,酥麻的感觉从身下顺着脊椎流窜到脑海里,仿佛将所有的糟烂都顶出去。

可他又听不得自己发出这种声音只得捂住自己的嘴,可是哑巴的动作却磨得他不得不发出呻吟。

瞎子的身体适应的极快,哑巴便也不再忍耐,理智的弦终于因为那火焰而断裂,他的性器快速地在那已经湿软的后穴里进进出出,几乎全部抽出来又飞快得捅到最深。

瞎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也没有力气捂住自己的嘴,他只能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无力的回应着,他仿佛被操得丧失了语言功能,只会发出一些啊啊的声音,仿佛也变成了个哑巴。

他的脑子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又觉得自己半个灵魂都被顶出身体之外,激烈的性事让他的感觉开始变得失神,敏锐得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眼前的一片漆黑让他毫无安全感可言,他呜咽着靠近能让他安心的存在。

只有哑巴。

他用双臂环住哑巴的脖颈,发酸的双腿努力环上他的腰,用脚背勾住,挂在脚踝上的红绳蹭着哑巴的后背,他的身体都紧绷着,像是要挂在他身上。

哑巴察觉到他的动作,稍稍归拢一些理智,想到之前总是喜欢贴在自己身上寻找安全感的瞎子,便也向他靠拢,把他搂进自己怀里。

两具被情欲烧灼得滚烫的身躯贴在了一起,仿佛能把彼此融化的温度,但依旧紧密地相拥。

这样的距离让性器进入得更深,瞎子觉得那硕大的顶端都已经顶到了他的内脏,他却病态般的想要更多。

哑巴也毫不吝啬,他更加用力地操弄着对方,每次挺进的时候都能听到囊袋拍打着臀部时啪啪的声响,还混杂着搅动时淫糜而色情的水声。

像是困兽最后的撕扯。

瞎子仿佛脱了力一般,没有多余的力气,原本环在他腰间的腿一点点往下滑落,只剩下手臂苦苦支撑着。

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浑身都湿漉漉的,脸上染着欲望的红,他喘息着,微微张开嘴,露出一小截红艳的舌尖,显得脆弱又淫荡。

哑巴突然停下了动作,他撑起身体把环住自己脖颈的手臂拉了下来。

瞎子有一瞬间的茫然,最后变得慌乱,哑着嗓子想要说些什么胳膊就被哑巴按在床上,手掌一点点被撑开,最后和哑巴的手叠在一起,十指纠缠。

像是不知名的情话,不用说出声也不用看就能传到心底。

瞎子看不到哑巴,他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表情,他的世界从出生到现在都是一片漆黑,所有的事物都是父母和妹妹握住他的手让他感受的,他对世界的认识懵懂却又真实。

而哑巴现在就是他的世界,他只能感受到他。

他能听到哑巴的喘息声,就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他感受着哑巴身上的温度,每一次他都能从他身上索取到自己缺失的安全感,心中有那么一块空荡荡的地方被这个人填满。

现在连身体也是。

快感随着每次挺进而堆积着,哑巴能感觉到瞎子硬挺的性器在他们的腹部磨蹭着,渗出透明的液体弄得一片狼藉。

他用力地顶弄着他的前列腺,抵在那处磨蹭着,瞎子受不住这种快感,他的身体颤抖着,如同被扼住脖颈一般,却又在攀上高潮的瞬间发出一声短促又尖利的呻吟,然后如同被抛上岸的游鱼拼了命的喘息着,他全身都软了下来,甚至大腿根部还不住地痉挛着,后穴更是绞住性器不放。

哑巴凑了上去,将自己的唇瓣贴上了对方微张的唇上,彼此纠缠着,牵引着,唾液顺着合不上的嘴角溢了出来,他听到瞎子发出甜腻的哼声,仿佛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撩动着他的心跳。

瞎子被吻得迷迷糊糊,也能感觉到哑巴在他身体里继续着,他的身体变得更加敏感,但是软下来的性器没有再挺立起来的征兆,可是快感依旧他叠加。

他感到恐惧却又兴奋。

他握住哑巴的手,比从前还要用力,感受着在后穴不断顶弄的性器已经到了临界点,他知道哑巴不打算射在他的身体里,但他打算任性一次,他咬住下唇,抬起自己还发软的腿再一次环住他的腰。

“别走。”

哑巴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却又意识到他看不到。

他无法拒绝。

瞎子感觉到精液射进他的后穴里,他露出一个餍足的笑容。

像是得到了渴望已久的礼物。

哑巴趴在他的身上等待着高潮后的余韵褪去。

地下室里只有他们的呼吸声。

哑巴不知道何时松开了他们一直握住的手,瞎子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情欲过后的疲倦感令他昏昏欲睡,也顾不得身上的黏腻,放任自己感受着哑巴的气息与体温。

哑巴看着瞎子似睡非睡的模样,不由得想到这个世界的不确定性太多了,谁都不能确定自己还能存活多久,但此刻他们还拥有彼此。

哑巴抱紧了那盆再次绽放的花。

只属于他的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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